“他們的存在是虛假的，但影響力卻是真實的。”

在作家劉慈欣小說《三體2：黑暗森林》中，主人公羅輯愛上了自己幻想中的女孩偶像真人版游戲攻略，還為此和現實女友分了手；在電影《她》中，生活在未來城市的男主角和一個沒有實體的人工智能談了場柏拉圖式的戀愛……

從寫作到3D建模，從書籍到社交媒體，時代發展至今，越來越多依托強大科技而出現的虛擬人物正一步步走入人們的生活，深入人們的內心，還創造著巨大的商業價值，甚至成了偶像般的存在，并在現實世界里圈粉無數。

只是，現實中的實體偶像可能會“塌房”，那這些由人類創造的虛擬偶像真就完美無缺了嗎？

粉絲“眾創”初音未來

今年3月，被視為虛擬偶像鼻祖的初音未來重回人們的視線，突然宣布要做動畫和漫畫了。

這個留著M形劉海，梳著綠色雙馬尾，穿著學生服的虛擬女孩已經“出道”14年了。在粉絲眼中，她絕對是屬于“頂流”和“排面”級別的存在。

初音未來。圖源：今日美國

2007年， 公司開發的一款電子音樂創制作軟件正是初音未來的原型。當時為了吸引眼球，該公司決定用“二次元+女聲”的模式打造一個虛擬歌姬的形象。發售僅一年，這款軟件就賣出了4.2萬張的銷量。

初音未來的出現，打破了此類軟件僅由專業人士購買的局限，越來越多的“宅男”成了她的粉絲。他們開始在軟件上輸入自己的原創歌曲，并由初音未來演唱。由此，一些優質作品開始在互聯網瘋傳，初音未來的曝光度也大大增加。

此后，有關初音未來的同人創作活動變得更加多樣，大量以她為原型創作的插畫、舞蹈、小說在網絡涌現。可以說，人們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給初音未來注入“靈魂”。

但初音未來的爆紅也在當時的日本社會掀起廣泛的討論。有日媒將其粉絲刻畫為“腦殘粉”，還有媒體認為“虛擬偶像威脅到了真實藝人的生存與發展”。

可爭議卻讓初音未來名聲大噪。在全球各地開了幾十場演唱會，場場爆滿，與Lady Gaga等現實中的明星合作，代言路易斯·威登、索尼、豐田汽車……初音未來憑借爭議成功出圈，成為了世界級的虛擬偶像。

初音未來的演唱會現場。圖源：華盛頓郵報

“經由和Nico Nico這樣的視頻網站廣泛傳播，初音未來成了風靡全球的現象級存在。”紐約大學日本研究所教授湯姆·洛瑟認為，“盡管自初音未來之后，其他的虛擬歌姬也陸續出現，但沒有誰的人氣能與之相提并論。”

麻省理工學院教授伊恩·康德利表示，初音未來之所以如此受歡迎，是因為她的創作者并沒有賦予這個形象任何背景故事，“人們可以自由發揮、任意添加元素”，創造一個自己“調教”出的初音未來。

主播絆愛背后有“人”

絆愛，是第一個活躍在上的日本虛擬主播。不同于初音未來主打音樂、由粉絲“眾創”的特點，絆愛有著鮮明的“人設”——吐槽犀利的蠢萌妹子。

唱歌閑談、才藝展示、直播互動……絆愛做著真人主播能做的任何事情。但她的談吐、行為、性格并不是基于程序的設定，而是依靠真人的演繹。

絆愛所代表的虛擬主播背后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被稱為“中之人”）。制作者通過實時動態捕捉、表情捕捉等技術，賦予其聲音和人格。所以，更具“人性”的虛擬主播與受眾之間不再是被動接受，而是可以實現網絡互動。粉絲可以與其敞開心扉、暢所欲言。

絆愛在有著自己的專屬頻道，截至目前偶像真人版游戲攻略，有近300萬粉絲。圖源：GJ

正因如此，粉絲對絆愛的喜歡不僅出于外表，還源于其獨一無二的人格魅力。2019年，其背后團隊發布了由不同聲優配音的四個絆愛分身一事，就引發了粉絲的強力吐槽。

“聽了聲音不是她，走了。”“唯愛愛醬初號機。”……一些粉絲認為，自己對絆愛的喜愛很大程度上來源于其幕后配音春日望的精彩演繹，如果替換了“中之人”，他們也就脫粉了。可以說，聲優才是虛擬主播的靈魂。

與此同時，虛擬主播的商業價值也不容小覷。絆愛登錄優兔平臺不到三個月便接了第一個游戲單子。而后，她的身影還出現在各類動漫、電視節目和線下活動上。

網紅索薩“人生”起伏

米奎拉·索薩是名副其實的網紅博主，在照片墻上有著超過300萬的粉絲。很多時候，人們并沒有意識到，這個長著可愛雀斑偶像真人版游戲攻略，留著二次元劉海，定居洛杉磯，有著巴西、西班牙、美國血統的少女是計算機生成圖像。

2016年，一家洛杉磯的技術公司創建了索薩的形象，而后，她的社交“人設”由一支專業的營銷團隊精心打造。

和現實中的網紅一樣，索薩也是個愛打卡、愛拍照的時尚icon。圖源：照片墻

出專輯、和一線大牌合作、接受記者采訪……索薩的虛擬人生可謂風生水起。

為提高她的知名度，營銷團隊曾安排了一場激烈罵戰。2018年，索薩的照片墻賬號被一個名叫“百慕大”的虛擬網紅入侵。后者不僅刪掉了索薩的所有照片，還揭穿了她并非人類的真相。但很快人們就發現，百慕大和米奎拉同屬一家公司。

去年3月，索薩還經歷了失戀。“我大約在50個陌生人面前哭了。現在，他不再回我的任何信息和電話。”她悲傷地在照片墻上宣布與自己的真人男友分手。

虛擬偶像未來仍可期？

虛擬歌姬、虛擬主播、虛擬網紅……隨著虛擬偶像團體日臻壯大和多元，人們也對這一新興群體進行了思考。

“既然你可以從頭打造一個理想的品牌大使，那為什么還要破費去請現實中的明星、超模和網紅呢？”《紐約時報》認為，“真實網紅有著其無法避免的軟肋——他們不可能像這些虛擬偶像一樣，每時每刻都充滿‘戰斗力’。”

營銷公司Goat 聯合創始人尼克·庫克則表示：“虛擬網紅猶如櫥窗里的模特，真實的網紅才能給出實際建議，建立信任感。”

“他們的存在是虛假的，但影響力卻是真實的。”《今日美國》援引美國西北大學整合營銷傳播學教授弗蘭克·馬爾赫恩的觀點，“虛擬偶像和實體偶像相比有一個最大的優勢，畢竟，人類會犯錯，但被控制的虛擬偶像永遠不會走火入魔或陷入丑聞。”

虛擬偶像的興起還引發了人們對于其可能取代實體偶像的擔憂。但邁克·瓦爾沙夫斯基博士認為，虛擬偶像并不會形成威脅，“我認為他們可以共存，他們都有很大的發展空間，看著一個人過著自己的生活是件有趣的事，因為人是不完美的，而不完美讓每個人與眾不同。”

出品 深海區工作室

撰稿 小妖

編輯 深海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