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八真
出品 / 節點商業組
在耐克(NIKE)和阿迪達斯(Adidas)卷土重來,削尖腦袋賣貨的背景下,安踏依舊抗打。
2023上半年,安踏營收296.5億元,同比增長14.2%,比第二名耐克中國多出20億元,比李寧和阿迪達斯的總和多出約30億元;股東應占溢利47.48億元,同比大幅增長32.33%。
更甚者,安踏交出的是一份不偏科、不跛腳的期中“考卷”:主品牌安踏營收上漲6.1%至141.7億元;時尚運動品牌FILA(斐樂)營收上漲13.5%至122.3億元。
圖源 : 安踏體育財報
特別令人振奮的是,包括迪桑科、始祖鳥和可隆等在內的亞瑪芬體育,終于走到了扭虧為盈的邊緣,營收上漲37.2%至132.7億元,EBITDA大漲149.2%至17.8億,在剔除有關一次性事項,其合營公司基本實現盈虧平衡。
透過2023年中報,本文試圖探究安踏“贏麻了”的密碼,以及可能面臨的挑戰。
FILA又“支棱”起來了
安踏此番亮眼的業績表現,FILA可以說居功至偉。
2022年,FILA全年增長為負,這是其自2009年被安踏收購以來首次出現負增長,且因為毛利率下降4.1%,直接拉低集團毛利率1.4個百分點。
由于FILA幾乎占據安踏營收的半壁江山,還坐擁強悍的創利能力,這事一度讓市場擔憂,國貨“一哥”或地位不保。
沒想到的是,短短半年間,FILA就“支棱”了起來,不僅重回上行“軌道”,核心指標亦錄得雙位數的增長:營收同增13.5%,凈利潤同增近50%,凈利率達29.7%,恢復到歷史最好水平。
安踏管理層在業績交流會上喜不自勝:“很有信心FILA能比Nike、adidas增長更快”,對400-500億流水的中期目標頗有信心。
探幽索隱,FILA翻身,只做對了兩件事:去庫存和更專業。
過去兩年,消費意愿低迷疊加供應鏈危機,高企的庫存一度壓得鞋服行業氣喘吁吁,而FILA終端渠道采用100%直營的DTC模式,受外部環境的影響比其他品牌要大。
財報顯示,2022年安踏與存貨相關的參數又刷新了紀錄:平均庫存周轉天數(庫存周轉一次所需的時間)為138天,比2021年多了11天;現金循環周期(企業在經營中從付出現金到收到現金所需的平均時間)為109天,比2021年多了9天。
此外,FILA在經歷多年的增速狂飆、達到一定體量后,更關注增長的質量及構成。
意識到問題后,從2022年下半年開始,FILA通過線上特供折扣、直播間吆喝甩賣等樸實無華的措施,大舉去庫存,并通過關閉下沉市場的低效門店,持續拓展更高端商圈,著力提升運營效率和產品調撥、流轉速度。
據筆者親試,去年底,在FILA旗艦店,一雙CLOUD老爹鞋,以吊牌價的5折,300多塊錢拿下,不算鮮見。
一通猛如虎的操作下來,報告期內,FILA庫銷比回到5倍以內,新品售罄率超80%;店效從2022年同期的80萬大幅提升到了100萬,經營利潤率(OPM)也從2022年同期的22.5%增加至29.7%。
一手去庫存,另一手,FILA則抓住更專業、更小眾,也更昂貴的菁英運動,比如網球、高爾夫、滑雪等,做深入探索和耕耘。
圖源: FILA官網
盯緊了有錢人的荷包,FILA先是成立FILA GOLF子品牌,建立了由中國最高成就高爾夫球員馮珊珊領銜,集結了前國家隊主教練麥克和前國家隊隊長黎佳韻,以及新生代球員何沐妮、陳子豪、葉沃誠、劉晏瑋、石昱莉等的代言人矩陣,后又與豪車邁凱倫聯名,把一件Polo衫標到一千多。
行動導向結果,目前專業運動類的銷售占比已經達到FILA總銷售的38%。FILA大中華區總裁姚偉雄稱,2023年FILA會維持全年增長雙位數的目標。
還需要更多的“FILA”
2021年12月18日,在安踏30周年慶典活動中,丁世忠正式揭曉集團的新十年規劃:從“單聚焦、多品牌、全渠道”升級為 “單聚焦、多品牌、全球化”。
這意味著,下一個十年,安踏將從本土走向國際,成為類比耐克、阿迪達斯的世界性品牌。
基于該“KPI”,很顯然,光有一個FILA是不夠的。
從目前來看,亞瑪芬旗下的始祖鳥已顯露出下一個“FILA”的潛力。
在2019年買下亞瑪芬后,安踏便將始祖鳥引入中國,并如法炮制當年FILA的打發。
首先,不斷強化始祖鳥的高端調性,無論是營銷策略、店面選址,還是身份象征,都按照奢侈品的標準打造。
營銷上,始祖鳥先后被Drake、Travis Scott、Bella Hadid等一眾超模明星接連上身帶貨,引發大量粉絲跟風;2020年LV秋冬大秀上,創意總監Virgil身穿一件藍色的始祖鳥沖鋒衣謝幕,成功喧賓奪主;在《毒液》、《諜影重重4》、《垂直極限》等人氣影視作品中,始祖鳥瞅準機會完美露臉,催化藝術與攀巖、登山的化學反應;簽約“大表姐”劉雯,則進一步把“鳥人”推至鄙視鏈頂端,躍升為中產的“精神icon”。
圖源: 始祖鳥官微
店面上,始祖鳥既有位于香格里拉的海拔最高的體驗店,又有位于上海淮海路與愛馬仕鄰街的阿爾法中心旗艦店,以及北京商務中心區——國貿始祖鳥之家。
身份上,動輒上萬的價格,深深浸潤著始祖鳥的貴胄基因,牢牢拿捏著獨特的戶外潮流氣質,也把“凡勃倫效應”發揮的淋漓盡致,即人們對一種商品需求的程度往往因標價較高而不是較低而增加。
圖源: 始祖鳥京東旗艦店
其次,亦如FILA曾經自上而下的改革,始祖鳥也不再放任權力外流,而是回收了所有經銷商手上的奧萊渠道和線上店鋪經營權,全部貨品改由總部統一配置。
這樣一來,在展示公司實力的同時,統一品牌形象,守住價格體系,有效強化始祖鳥的頂奢調性,輸出情緒價值,更重要的是,直面消費者,能夠第一時間洞察市場趨勢,更方便、快捷地把控產銷節奏,避免庫存積壓。
截至今年上半年,亞瑪芬在DTC渠道的收入占比已達到35%,相較剛納入懷中時的10%,提高了25個百分點。
不過,若對標耐克和阿迪達斯的多系列、全品類業務產線,諸如前者的AIRJORDAN、Converse、ColeHaan、BauerNIKEHockey,后者的三葉草、Adicolor、adidasY-3、adidas special Original等,均享譽海內外,安踏要做的還很多。
知其不足而后進,安踏正在制造更多“FILA”,針對亞瑪芬,其提出“5個10億歐元”計劃,即力爭2024年, Arc’teryx 始祖鳥、Wilson 威爾森、Salomon 薩羅蒙、中國市場、DTC 渠道,分別實現 10 億歐元的銷售額。
而在最新的業績交流會里,安踏的管理層透露,上述計劃目標到年底都可以完成。不止于此,安踏還瞄準了更遠大的志向:到2028年,亞瑪芬將成為全球領先的高端體育用品集團。
換言之,越來越多的“FILA”將在或長或短的時空敘事里,集體涌現。
庫存周期有待改善
對鞋服領域的玩家來說,庫存堪稱“達摩克利斯之劍”。
2008年,受北京“奧運熱”刺激,本土運動品牌跑馬圈地式開店,行業過度擴張,最終導致2012年-2015年爆發庫存危機。
2021年-2022年,國潮紅利突襲,行業迎來難得的躍遷“風口”,本土運動品牌紛紛進入擴產期,積極備貨備料,但后續線下購物場景幾度停滯、以及大眾的消費能力受損,再度迫使各家背負沉重的庫存包袱。
自2022年下半年起,安踏、李寧、特步的存貨情況都有所抬頭、庫存周轉惡化。據財報顯示,安踏2022年庫存跌價準備為4.14億元,而2021年僅為7500萬元。
嚴峻的形勢下,品牌們不得不重走老路,把心思和手段放到去庫存上。安踏管理層甚至表示,庫存管理將是集團2023年的重點。
絞盡腦汁干了一年,成效肯定是有的,前文的FILA便是例子。但有鑒于安踏近些年深化DTC模式,以及本身庫存規模位列行業前茅,橫向比較下來,清貨動作還得加碼。
2023年上半年,安踏存貨65億元,比2022年同期減少17億元;存貨周轉天數124天(4個月),比2022年同期減少21天。
也就是說,安踏從取得存貨,到消耗、銷售為止的變現過程,需要約4個月。
李寧存貨21.2億元,比2022年同期減少3億元;存貨周轉天數57天,比2022年同期增加2天。
特步存貨24.1億元,基本和2022年同期持平;存貨周轉天數為107天,比2022年同期增加14天。
綜合評價,李寧的庫存周轉天數最健康,一直控制在2個月以下,賬面存貨保持低位,壓力相對較小,安踏還有不小的進步空間。
據業內人士分析,本輪庫存周期將在2023年進入尾聲。
接下來的數個月,一年一度的“雙11”、“雙12”大促活動,通常是運動品牌清倉處理的契機,但能否真正走出困境,一切還得看產品力、品牌力、渠道力造就的真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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